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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故乡  发布日期: 2001年9月25日
将红发进行到底
樱樱

 我又开始染红头发了。
   我想我该有红发情结。从去年底开始,就一直孜孜不倦地致力于把一头又黑又少的短毛染成红发。第一次,在城中心一个名叫阿华的名美发师那里。那是第一次染红发。我说我要染成很红的颜色,而阿华竭力让我相信,以我的偏黑肤色配上大红的头发,效果不会看好。将信将疑中,我的第一次类似于棕色的红发闪亮登场了。
   那天我回去与前男友同志共进晚餐,进餐期间一直盼望他能打量到我的变化,适当地表示出点该有的情绪,比如惊喜或者称赞什么的。而他却毫无感觉,忍无可忍,我只好自己说:
   看我,有什么变化吗?
   呃,他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不就是头发变了点颜色吗。看不大出来,太浅了。
   为了打击他的粗心大意,我于是无意中透露出为了这点变化,我统共花了300元人民币。预期的效果出来了,他惨叫一声,跳起来恶狠狠地瞪住我,瞧上去有把我掐死的冲动。
   第一次红发冒险就这样以失败收场。
   第二次再想到红发,已是今春在遥远的一座北方城市。那天,一男一女陪我逛街,当时,他们对我都显得非常重要。我们在一座韩国城里发现了一顶红色假发,鲜红的颜色,火一样地耀武扬威着,刺激着我的视神经。
   我立即戴上了这顶假发,它简直就是为我量身订制的,看上去整个人都有了种说不清的味道。我向来是个土气的女子,那顶头发让我成为了城市女青年。可惜那头发千好万好,就是看上去太象假发。
   回去之后念念不忘,第二天我就冲进了当地的一家小理发店,这次,染了那家店里最红的颜色。而当理发师小心翼翼地把头发吹干的时候,我发现新出土的红发更接近于金黄色,我成了金毛狮王。
   我大为沮丧,理发师安慰我,说过两天等头发休息一下,就再给我免费染一次。
   两天后我没有再进那家理发店,我搭上飞机,回了成都。
   接下来我和红发打了第三次交道。我在逛街的时候看到欧莱雅的广告,广告女郎们亮丽而飘扬的红发无疑是种极大的诱惑,我红着眼睛盯着她们得意洋洋的神情,那表情仿佛是在对我说:来吧,加入红发一族,买欧莱雅,上好的质量保证你美丽的头发。
   这一次我没有卤莽。我查阅了相关的资料,得知欧莱雅品牌是全球最好的染发产品之一,不会太损害头发,最重要的是:颜色有得保证。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的第三次染发事业又开始了。这一次,是自己动手。我戴上手套,严格按照说明书的说明把一瓶类似于硝酸的东西倒在我的头发上,四十分钟后再小心翼翼地洗干净它,镜子里,依稀可辨湿辘辘的红发色彩。
   我的红发终于接近了想象中的一半路程。这一次的头发颜色已经很红,虽然不是想象中的大红,但是,人们已可以轻易地把红色与黄色,棕色或者绿色区分开来。这就是了不起的进步。
   我戴着新上任的红发开始了满世界的宣传活动。一个假期从南方跑到北方,然后又是西方,就差去极乐世界取点经回来了。最后当我结束假期再次回到成都的时候,我发现在阳光爆晒下我的红发已有褪色迹象,与其说它是红发,不如更象是红黄红黄的杂毛。
   我当机立断,立即冲到太平洋百货里买下了欧莱雅正在大打广告的‘纷莹’系列里最红的‘玫瑰红宝’,广告画上的女郎的头发简直可以和红唇媲美,我对自己说:这一次,我终于可以拥有了我梦想中的红发了。我甚至已经想象好染好头发后去上课,学生惊讶地看着我,而我微笑着说:Have you noticed any change in me? 
   上周我第四次地染了红发。染发过程中我满心喜悦,一些鲜红如血浆般的液体被我不小心地撒到了镜面,地板,脸盆等各式各样的地方,整间屋子简直成了凶案现场,到处血迹斑斑。
   最后,我的眼睛投向镜子,期待着出现着一个满头火焰的女人形象。
   我气得差点呕吐,镜里的女人头发居然变黑了,她瞠视着我,神色憔悴而恼怒。那干枯的头发似乎在嘲笑我对红发的梦想再次宣告破碎。我终于发出了尖叫声,然而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悲愤。
   染完头发的第二天晚上,师兄来宿舍里找我拿课本,我试探着问他:
   你发现我有什么变化吗?
   他茫然地看着我,摇头。
   我的头发,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呃,你把头发染黑了呀?变黑了变黑了,以前的杂毛真难看。他恍然大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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