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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故乡  发布日期: 2007年3月19日
怀念外公
悠悠世界


  
    
    岁月的钟声再次敲开了尘封已久的往事,又想起我那慈祥可爱的外公,想起儿时与他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
    
    由于父母工作的忙碌,没有时间照顾年幼的我,所以把我送到乡下的老家和年迈的的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至今我的记忆中依然装满了与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无忧无虑的幸福的童年。那时在外公家的孩子特别多,有大姨家的四个孩子还有两个舅舅家的五六个孩子,平日里我们这群孩子会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大动干戈,也会因为和别人家的孩子玩耍时为了保护自己家的弟弟妹妹而打的鼻青脸肿,最后别人家的孩子会哭着鼻子一边用脏兮兮的小手抹着眼泪一边委屈的跑到外公家告状,这时外婆总是生气的在我们每个孩子的屁股上狠狠的打几下并警告我们不许有下次,而我们胖胖的显得有些笨拙的外公却在一旁不断的鼓动我们逃跑,事后外公会很正式的告诉我们在外婆要打屁股时记得逃跑反正外婆追不上,我们采取了外公的战略之后暂时有些效果,时间久了外婆也改变了方针,而充满正义感的外公又会研究新的战术去攻破外婆的,无奈之下外婆也懒得再费心的管教我们,我们像一群被释放的野马到处留下闯王的骂名…
    
     转眼到了炎热的夏天,我们这群耐不住寂寞的孩子早已设计好一套完美的娱乐方案---去河边打水仗之余不小心溜进西瓜田中帮他们尝西瓜哈哈,我们分批行动,趁别人不注意时让弟弟妹妹们坚守阵地随时通报外面军情,而我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去田中与西瓜亲密接触,一个个或大或小的西瓜跳跃在我们的眼前引诱着我们早已情不自禁涌出的口水,看到此我们几个都找到最佳宝地尽情的吃,最后不忘给弟弟妹妹顺手带上几个大的,这就是不让他们进来的原因怕他们抱不动反而会砸在地上让我们功亏一匮,为了显示我们的能力我们将几个西瓜抱回去与外公外婆共享,而得到的自然是外婆的痛骂和外公的“理解”。
    
    接下来就是外公和我们一起抢西瓜吃的场景,外公为了吃到更多的西瓜他总是不断提高吃的速度,由于吃的太急了根本没有时间把先前的那口咽下去,所以先吃的那口总是不服气的把最香甜的汁毫不留情的从外公的口中遛走,沿着外公黑黑的鼓鼓的肚子一直向下飞速的流动,最终汇集在外公那条包不住肚子的大裤头上,这时我们这群调皮的孩子就会揪住外公的大裤头大声的叫嚷着:“外婆,外婆外公又尿裤裤了,外公不是好孩子…”一向闲不下来的外婆此刻就会不知在那里叫起来:“那么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争吃的!”外公听到这话时还是一边津津有味的吃一边乐的偷笑… 
    
     
    
    在我记忆的天空中似乎很多很多有趣的往事都发生在烦躁的夏天,但在那样单纯的年月里夏天就成了我们肆意玩耍的天堂,不必去在乎刺骨的寒风,也不必去在乎刚玩湿的衣服是否能晒干。在这样的岁月中慢慢长大,哥哥姐姐都去学堂当了小二郎,我们这些小的只有乱翻他们书的份。
    
    终于盼来了哥哥姐姐的暑假,为了庆祝,我们一致认为应该去河中逮鱼。出发前告诉了外公,由于外公在赖床没有与我们同行。
    
    冰凉的山泉水有种远离夏的感觉,自游的鱼儿在清澈见底的水中畅游,我们这群毫不留情的不解事的孩子立刻摆设了阵式,我和弟弟妹妹们围成圆站在水的边缘,任务是把鱼儿向中央赶,而姐姐哥哥就站立在水中央等待猎物,一群无辜的鱼儿在水中一边呼吸吐泡泡一边用迷惑的眼神看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当我们几个小的小心翼翼的向中央挪动时,这群可怜的鱼儿见式不妙立刻惊慌失措的四处逃蹿,说是迟那时快,站在中央的哥哥姐姐动作麻利的向前一罩,我们这群小的都围上去,惊喜的看到我们惊人的成绩,十几只落网的小鱼沮丧的看着我们喜悦的笑脸,之后我就接受了在岸上照看鱼儿的任务,他们依然忙碌的工作。我站在岸上到处观望,此刻劳累了一个上午的大人们回家歇歇脚,一望无边的田野显得如此安祥,似乎也在享受此时的清静,这时我看到远远的一个人影正向这边走来,我定睛看像是外公,“快看外公来了”我大嚷到,他们都跑上岸来,“是外公,是外公,外公走路像企鹅”最小的妹妹也跟着嚷起来,然后她就直奔过去,一边跌跌撞撞的跑一边叫着外公,此时外公已经走近了,气喘嘘嘘的脸上扬溢着灿烂的笑容,半蹲下来把小妹妹抱在怀里,然后摸出随身携带的小毛巾擦汗,大家都嚷着让小妹妹下来,弟弟把自己的小背心脱下来铺在旁边的石头上让外公坐下,外公吃力的坐在矮矮的石头上,长长的虚了口气,然后拿下头顶的竹帽大幅度的扇风,让我们每个孩子都可以感觉到。“逮了几条鱼了?”外公口气有些俏皮的问到!。“外公,外公你快过来看啊,好多好多了!”多嘴的小弟弟早已按捺不住的把外公拉到了小盆边!外公一边乐滋滋的看着,一边建议着我们要怎么样的吃法最有味,末了我们都笑他太馋,外公还勉强的反驳着,我们把陈年的老帐一一的清出来,外公不好意思的哼哼着,而我们却发出了胜利的欢呼!晚上回去我有些中暑了,外公用乡下的老方法在家手上脚上按按拉拉,而外婆正在灶台上帮我们油炸小鱼,我那群弟弟妹妹早已垂涎三尺的到灶台边等候了,院子中只留下我和外公,他一边耐心的帮我问一边讲着我爸爸妈妈的事情,我本是一个内向的孩子,再加上父母把我留在这里,幼小的心灵中早已布满了灰暗,对父母是百般的抱怨,可外公常常在我耳边讲述着他们对我的好对我的爱,不解事的我当然有种腻烦与不满,每当外公提及此事我就会在一旁默不做声,也许是在无言的反抗,直到现在我都无法了解当初的自己!那一夜我早早的就睡着了,在我的记忆中像是留下了冰冷的眼泪,早上还是睡眼惺松时就被外婆叫醒了,她端一个小碗一下子塞到我的手中“快吃吧,等一下那一群都起来了就怕轮不到你就抢光了,这还是你外公昨晚偷偷留给你的,他说你睡的早吃怕吃不到”外婆的脸上一向都挂着慈善的笑,说完外婆就出去忙了,看着碗里两条油炸的小鱼我的心悸动了,在我心中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渺小的不易被人注意的孩子,可在这个家中尤其在外公外婆的眼中我却是一个文静的懂事的人见人爱的好孩子,再加上遗传了父亲的文学细胞从小说话有些文邹邹的,大人们更觉得是不可多得的小精灵,只是在自己的心中永远都有一种无言的自悲!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般匆匆,四季如同昼夜交替转眼之间,成长也在无昼夜的进行着,每次看着大姨舅舅们把他们的孩子带走,我的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忙碌的外婆一如既往的忙碌,而天天陪同我的外公却多了一份细心,常常把我引进快乐的大门。
    
    一天到大坝上的田中捡花生,骤然下起大雨,豆大的雨点无情击打着我,情急之中我躲到附近比我高出几头的高梁地里,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加上黑压压的一片,不时的传来一阵冷冷的风拍击着高梁,像一个怨妇的哭泣声,这时的我自然会想起老人讲的鬼故事,越想越害怕,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哭起来,此时我似乎听外公的声音,透过浓密的高梁,我看到外公带着那顶竹帽,披一个偌大的塑料,托着肥胖的身体笨拙而又焦急的连走带跑,一边走一边叫着我的名字,由于害怕受惊,我一直不敢出去,雨越来越大,土质的地面被雨水冲了无数条沟壑,土质疏松的地方怎能承得起外公肥胖的身子?外公一不留神就滑倒在地,吃力的站起来,带着一身的泥水继续叫着我,浪浪跄呛的走着,也许他听到了我的嚎啕大哭,他突然在高梁地旁边停下来,冲着里面拼命的叫着我,见我没什么反应他就大步的穿进去,浓厚而又是坚硬的高梁一波波的拍打着他,我终于大叫起来,我一边委屈胆怯的哭着一边大叫着外公,他冲过去迅速的把我抱起来,满身满脸的雨水,还有胳膊上被高梁叶划破的血痕…
    
    有些感情就像空气一样,不是它不存在,而是我们从不曾注意到它,它时时刻刻的存在早已让我们成了一种习惯,可一但失去它,我们的生活就像到了人生的波谷,痛苦的期待着波峰,好比我们失去了空气无法呼吸。外公就是我生活的空气,让我舒心而健康的呼吸,直到有一天我们都长大了,该去接受教育时,父母成了我们成长的伴侣与见证人。
    
     
    
    父母出现的那天晚上,我和外公还有弟弟妹妹去树林中找幼蝉,外公说晚上在蜕皮时的幼蝉是一种药方,然后他就发动了我们这一群无事忙的孩子,外公只负责帮我们拿手电筒,在我们高昂情绪的支配下,满载而归!
    
    踏进堂屋的第一脚,我突然看到外婆和父母坐在一起,那一刻,我有些退缩了,外公突然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把我带进屋里。
    
    ……
    
    就这样结束了我六年的童年生活!快乐的、充满乐趣的的往事一一的离我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