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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故乡  发布日期: 2006年3月10日
生命中的等待
冰清


     午后,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房间每一个角落,光亮与色彩的重叠,似一幅真切而迷离的画面,思绪便随之慢慢舒展开来。其实,真正能够融入生命的东西,绝不是走马观花似的浮光掠影。就像眼前这温暖的阳光,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感受和一种刻骨铭心的感动。是这个朴素的生活元素让人与人之间多了些温暖和理解,也多了些牵肠挂肚的回忆!
     下班的路上,每每看到一些孩子放学后等待家人的场景,我会不期然间想起我的父亲。那种等待是孩子和父母之间一种不变的亲情吧,它永远属于那些天真孩子们,那种幸福和快乐即使穿越遥远的时空,也会令人深深地记得!
    这种幸福的状态,这种爱和呵护很久以前我们都曾拥有过。文革期间,是父亲在农村最艰难的一段岁月,也是我永远抹不去的一个回忆。那个场景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小村、那个年代,它是属于那个时代的。
    那个小村东头有一棵大树,曾留下了我太多的记忆和欢乐。那时我们姐弟三人都很小,对于我们来说,每天的等待就是一种希望、一种幸福。当时父亲在小镇上教学,他的文笔特别好,写一手的好文章,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也没有停止写作,他创作的许多农村题材的戏曲在当时那里的百姓都特别喜欢看。为了我们姐弟三人,他的生活过的极为简朴,他所骑的那辆自行车也是破的不能再破的那种大金鹿车,车的横梁两边有两个很大的包,就在这两个大兜子里装载着我们所有的等待和希望。沉重和无助的生活并没有压倒坚强的父亲,每次回来时,他总会带来一些自己省吃俭用买来的东西,记忆中有食品、学习用品等等,当时的这些物品,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满足。父亲特别疼爱我们,再难再苦再累他都会为我们带来一些食品,而自己常常是饿着肚子回来。父亲的胃病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他用自己的行动展示了他不屈不挠和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以古已有之的傲骨来抗争一切外来的压力,以自己的不屈不挠来滋养灵魂和操守。他给我们的不但但是一些食品等,更是一种希望,一种对人生顽强抗争的生活态度,父亲的坚强和纯朴影响着我们的一生。
    就是这样普通而简单的一种等待,却永远定格在了我的心里,定格在了我的记忆中。没有了父亲的日子,常常会在夜深人静时去思想他受苦受累的一生:忠诚、善良、自尊、坚强、吃苦耐劳。人们常说回忆使人伤感,珍藏才最可宝贵。父亲的平和、沉稳、坚强使我们感悟到了人生的真谛,也让我感受到了父爱的伟大。正因为如此,我深深感觉到,真正被我们称得上为父亲的人,无论他的一生是尊是卑,是伟大还是平凡,陪伴我们的时间是短还是长,只要拥有和经历了这份世间最美好的亲情,都是值得我们记忆和书写的。
    人生的苦乐,心灵的震撼,生活的味道便是人生的味道,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固化。一生的时光,该会有多少个温馨和令人朝思暮想的时刻,那些纵然久远但无法淡忘的人和事,最终都会沉淀成一份最凝重、最美丽、最隽永的记忆,任岁月无情的磨蚀而不会有丝毫的更改。
    春节那天,看到母亲在摆满贡品的父亲灵位旁哭泣,我的心更是揪成一团。那些我亲手为父亲置办的各种食品和水果,都是父亲生前最喜欢吃的,不过现在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缅怀他老人家。我想如果父亲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会懂得女儿这番苦心和思念。人们常说,想念的力量是巨大的,当你虔诚的想念一个人时,那人一定会感觉的到。我固执的相信这种感应,更相信我和父亲之间的那份默契。所以我确信父亲一定也在想念我们,一定也知道女儿的一切心思和企盼。如果还有来生的话,我还想成为父亲的女儿,享受他那份无微不至的呵护和疼爱,还想吃过节时父亲为我们办制的肉冻、水饺…… 
    想起父亲的疼爱和呵护,想起那份儿时的等待,感觉就像父亲生前给我们熬制的玉米粥一样,味道清香甜美而暖心。说好了要永远陪在父亲身边的,可时间、岁月、病魔无情的把父亲带走了,思念顿时变得缺乏依托。曾经在一起走过的日子,悄然弥散于空气中间,变得深邃而幽远。看到照片里父亲平和的微笑,就像父亲往日的鼓励和支持,传达着人生的某种力量。虽然脸庞还有泪水滑落,但此时我已变得柔和宽慰许多。其实任何生命和缘分都是有期限的,关键是要善待这一过程,无论喜怒哀乐,荣辱曲折。
    父亲留下了太多值得我们回忆的片段和痛楚,特别是在过节的时候更是让我念及他的一切。我感谢父亲,感谢他不仅仅给了我生命,更成就了我健全的人格。想念是一种情愫,给生命和心灵以震撼,使生活的原状态展露的美丽而自然,也许正是我的用心使那个时刻变得温暖而美丽,让自己心里觉得明亮而清新,恍如父亲的模样,永远的印刻在了我的生命里,真实而清晰、温暖而纯朴,就像那份久违了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