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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也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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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心尧
凄苦而茫然的流浪生活,使我的心脆弱的不堪一击,使我的情感敏感的近乎神经质。 母亲是我朝思暮想着的。冥冥中撑不断抹不掉的情,无形中把我同故乡系在一起,而我最牵挂的就是我的母亲。天生对母亲的依恋煎熬着我,让我在无尽的夜里隔在窗棂望着星星低唤母亲。 我是飘飞的风筝,而线却被母亲的慈爱揪着,无论我飞的多高多远,都揪不断。在都市的人流中我如一匹无处栖身的狼,难捱的日子和冷酷的楼群令我窒息惶恐,真想攥着母亲的手,被她拥在怀里认认真真哭一场。 多少次我在睡梦中呓语,心灵的颤音在醒后的夜晚独对孤灯,想我的母亲。 我如一个刚断奶的婴孩,在大都市霓虹闪烁靓女风流的街道挣扎过活,渴望母亲淳朴深厚的爱。 终于,我的真诚盼来了母亲。收完秋的母亲,匆匆打点行装,带着秋后乡村泥土的馥郁醇香和歉收的无奈,带着倦容来了。欣喜若狂的我望着未老先衰的母亲,唤一声,娘。母亲站着如一个陌生的客人,可疲倦的微笑挂在她的脸上。母亲叹息一声,抱怨道,今儿没车了,明儿再去你姥姥家吧。我蓦然明白了,母亲是去看她的母亲的。 夜里母亲喋喋不休地同我叨念我的继父和那俩个同母异父弟妹。好象我不是她的儿子。 匆匆的,没几日母亲便赶了回来。夜里,我失眠了,听着母亲不停地翻着身。黑暗中,我说,娘,睡吧。她说,睡不着,我走这几天,家里不知成啥样了。我呛了她一句,管她呢。她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不管谁管,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再说他又有病。我哭了,可母亲不知。 母亲走了,匆匆的回坝上了,带着我的怨恨。母亲走的那天,天上飘着零星的雪花,刮着风。我隔着一条街道望着远去的公共汽车,恍然若失地伫立着。挥不动的手没有一丝举起的意思,于是我没有摆一下手同母亲做最后的告别。无奈地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叹息一声,泪水情不自禁模糊了眼睛。 母亲走了,真的走了,回她坝上的家了。母亲走了,来不及多陪她的儿子一天,来不及帮他拆洗一下汗腥的行李。没有嘱咐,没有安慰,不声不响地走了。 有好几年了没有回过一次坝上的家,临近过年时,我给母亲去了信,告诉她今年我回去过年。可不知为什么没有回去不想抑或不愿,又都不是。过了年不久收到了妹妹的信,她在信上质问我,为什么不回去。 自接到我的信,母亲便望眼欲穿地站在寒冷的风中一日一日等着我,终于大年三十最后一辆车也过去了,没见我的影子,母亲伫立在塞外的旷野上流泪了。那是怎样一种失望呀! 那一刻,我深深地懂得了母爱,她是涩的;我切切地悟得了母爱,她是苦的。涩的令人滴泪,苦的令人心痛,充塞在我的灵魂深处,让我刻骨铭心。深深切切地祝福天下母亲,一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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