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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牙医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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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
从小牙齿就不好，到换牙时换了一口爆牙，两颗门牙大得出奇，以至于现在打麻将老有人以为我出老千偷牌，把白板藏在嘴里了。当时我特别怕疼不敢箍牙，医生提出一个荒唐建议，要我不时用力把门牙顶在各种硬物上，可让众牙归位。结果是，门、床沿、课桌、铁皮文具盒，各种物件上布满了我的牙印，但突出的门牙还是不可避免地成为青春期的主要取笑对象。
如此崇拜力学原理的牙医如今已不多见，倒是热爱美学和心理学的牙医层出不穷。我的一个朋友是四环素牙，心存侥幸地找到牙医请求“洗白”。牙医托着他的下巴细细打量了那一口黯淡的牙齿，摇了摇头，说：“你不觉得你的牙齿和你的脸色很配么？”接着又安慰他：“再说了，你的牙齿不算爆啊。”
我的另一个朋友有着几乎完全相似的遭遇。她去医院看龋齿，医生觉得她的上下牙床咬合有点问题，向她提出是否用牙箍把牙齿向外箍一箍。朋友向来为自己的嘴型骄傲，实在担心牙床整顿会破坏了脸部轮廓。医生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你不觉得嘴唇往外翘一点会更性感吗？”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朋友决定听从医生的教导。不料一抬头，却发现笑容可掬的牙医嘴唇倒真的微微翘起，一口锋芒毕露的牙齿吓得她落荒而逃。
惨厉的故事总是接二连三。一个女生认识了一个口腔医院的男生。临到办结婚证时男生要求女生把牙床两端的智齿拔掉，说那两颗牙影响了女生的脸部轮廓。幸好那女生年过三十，为了这个婚事早准备豁出命去，哪里还顾得上区区两颗牙齿。把这桩案例讲给另外一位牙医听，换来一阵轻蔑的笑声：“智齿一拔，牙床会松动的。”天可怜那拔了牙的女生，想来不会在夜里梦见多米诺骨牌倾倒的景象吧？
所谓智齿，估计跟智力没什么关系。倒是门牙，与门面实在是干系重大。智齿懂得隐忍，门牙却无端张狂。君不见多少女星以一对虎牙换来众人瞩目，成了名就想起了绚烂之极趋于平淡的道理，纷纷用通用零件装点嘴唇。只不知道如今口腔系的学生以谁做了标准教材。
老外曾总结说世上有两种人最让人锥心的痛，一种是税务官，一种是牙医。前者在你的保险柜上钻洞，后者在你的牙床上钻洞。我是早在十几年前读医科大学的时候就深有体会的。我们药学系读四年，他们口腔系读七年。入学那天，我们买的是热水瓶塑料脸盆，他们买的是电视和洗衣机。看他们的那股狠劲当时我就明白了，今后的天下是牙医的。
我的同学阿勇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当他有一颗牙疼得他不得安宁时，他就找门卫借了一把尖嘴钳，对着一块小圆镜，大叫了一声，自己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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