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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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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小调雨后
单位附近的科三街是本市有名的几大美食街之一，市内多家颇有特色的洒楼齐聚此地，生意很是红火。每到中午及晚上，科三街道路两旁停满排放整齐的小车，高大帅气的车童身着本酒楼的服装，戴着雪白手套为过往车辆领位导泊。迎宾则清一色为系着长裙的高挑美女，声音甜甜地招呼来往的客人，一派繁华喧闹的景象。因为离得近，单位里的应酬多数时候都安排在科三街。
不知从啥时起，这条街上冒出些奇怪的人。他们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少数民族，具体是哪个民族却令人颇费思量。他们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肤色黝黑，普遍个子偏矮，头上一年四季都缠着厚厚的头巾，闲闲地站在路边。当食客们酒足饭饱三三两两从酒楼出来时，没走几步就会发现身边忽然冒出个四、五岁的孩子，本来也没介意，可是衣服却被一只小手牢牢揪住，“叔叔，给点钱吧，给点钱吧。。。。”被盯上的男人很恼火，遂加快脚步想摆脱小孩的纠缠。没那么容易。小乞丐虽年幼，但明显从事这一行的时间不短，显得非常训练有术，她（他）一路小跑着跟上叔叔的步子，或者干脆超到前面再回过身来，扬起青黄的脸，把那双脏脏的瘦瘦的小手伸向叔叔。他们有时一言不发，但手就是固执地一直伸着。有的男人不胜其烦，就会从口袋里掏出一、两张零钞塞给他们。如果跟出近一百米后仍无收获，小乞丐通常会使出最后一招，猛然扑上去抱住叔叔的双腿脆在那里，意即不给就别想走路！当然，也会遇到根本不吃这一套的凶巴巴的男人，大声怒喝，或是扬起拳头恐吓他们。小乞丐们麻木的脸上这才有了一点表情，却不是怕，只迟迟疑疑地将目光投在闲闲站在路边的不明民族，他们其实在全程跟踪、监控着小乞丐们的行动。不明民族这时察言观色，轻轻说了句听不懂的他们的语言，小孩这才放了手回到说不清与他们是什么关系的大人身边。
几乎每次在科三街吃饭都会与这帮四肢健全、看上去完全健康正常的职业乞丐群相遇。成年的他们很少主动出击，身边却都跟着一、二个孩子。他们只将目标锁定男人，尤其是那种看上去腰身粗壮，大腹便便很有些老总相的男人，但从不向女人伸手要钱。他们显然是通过观察和实践才改变了女人心软乐善好施的看法，看准了男人大多怕麻烦，要面子，没耐心，出手也比女人大方的特点，每天向前来吃饭的男人讨要他们的生活费。我无法知道这些可怜的小小年纪便以看人脸色为生的孩子们与不明民族乞丐帮是否有血缘关系，又或者根本是受他们操纵的要钱的工具。我试过与这些孩子交谈，可他们对我的话完全没反应，脸上永远带着生活正常的儿童少有的敌意，更多的时候是麻木，对自己每天被迫如此生活的麻木，被无数次拒绝后的麻木。而且也没法多问，那些旁观的大人会迅速过来带走他们。
有一次，与同事们吃完饭出来时，其中的一个男同事被一个小姑娘拦住要钱。同事什么也没说，很干脆地掏出一张钞票给了她。小姑娘愣了一下后忽然笑了，洁白的牙齿使她的笑容显得很好看，我想这大概是她第一次没费什么周折就得到了满意结果，而我，也是第一次在他们这种孩子的脸上看见如此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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