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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卸妆后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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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玲君
在深圳,连夜宵都有那么多选择,更何况爱情呢
1997年2月我结婚,男友租了十几辆红色的车,请了千儿八百的人,像马戏团表演似的,在我们那个小小的县城,搞得交通堵塞。
紧接着我就发现我们的爱情就像那场浓妆的婚礼一样很快就卸了妆,以前在他口中的柔情似水变成了呆弱木讷,他先是说我这样那样的不好,继而又在我面前夸张到不顾事实地赞别人的老婆。我的自信一泄千里,本就怯懦的性情又变本加厉地回到我的身上。我不敢提分手,一个有过那样轰轰烈烈婚礼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分手呢。我只能在幻想中想象我开朗、活跃。
几乎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怯懦到几乎病态的性格,我本想在我爱并爱我的丈夫面前、在自己的家里能有所改变,最后我还是失望了。
五·一节过后,我决定离开这个我已被定性的地方,离开这些所有知道我怯懦毛病的人群,独自日思夜想了一个星期后我到了深圳。
到深圳两天一夜的途中,我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下决心,下决心在这个全新的城市里做一个全新的人,将以前的一切统统扔掉,扔得远远的。
第一份工作面试时,我把自己的简历、自己对公司的了解、对工作的设想一古脑背书一样念完,几乎不给主考者任何发问的机会,讲完后我气喘吁吁地像跑了马拉松赛,心完了,但还是被录用了,走出公司的门,我高兴得想跳起来,我对自己说:怎么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没有人会来掐死你呀。
那段打工的日子是快活的,别人说时我也说,别人乐时我也乐,大排档里同伴会餐,我也抢着嘬田螺。慢慢我发现,我竟然也能吸引大家,也能控制气氛,也能唱唱主角,这发现让我激动得在深圳闷热无比的夏夜里阵阵发抖。
不久,年轻的老板别出心裁搞公司人事调整,部门经理竞争上岗,这对公司来讲还是第一次,许多人都是下面嚷得凶,但真正到了会上却没有一个人发言,最后我成了唯一一个站出来的人,我把公司目前的优势、存在的问题、在同行中所处的位置直到将来有可能争取的前景一、二、三地讲了一大堆,讲的时候不看下面的人,我怕一看就会把我吓回去,吓回成从前我不愿意成的那个人。
也不知究竟讲了多长时间,最后老板问你究竟想竞争哪个岗位时我人已回到主席台下的座位上了,我这时才想起说“进出口部”,下面的人轰然大笑,老板也善意地开玩笑说:“原来是进出口部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竞争老板一职呢。”
那次的竞争上岗最终未果,我却因冒然而出落了个有点“二百五”的名声,同伴说有时还真看不出来,没有人知道我听到这话时心里有多高兴。
想起以前,想起有次统计抄考勤时抄错行,将别人请了15天事假的事安在了我头上,月末我拿着凭空被扣了一半的工资一句也不敢吱声,连去问问清楚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为难要到后勤处面对同一个办公室的3个人讲话,也不愿把委屈说给丈夫,因为我知道,在他眼中,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我与谁发生争执,错都百分之百是我的。
婚姻是促使我到深圳的直接动因,到深圳后,我却很快将这直接的动因忘掉了,因为有许多鲜活的事情鲜活的感觉充斥进我的生活。我没赚到很多钱,也没竞争上部门经理,更没有什么浪慢故事光顾到我头上,但我轻松、快乐。我对自己说,我的性情已好多了,我没有心理毛病,我的婚姻更不成问题,在深圳,连宵夜都有那么多选择,更何况爱情呢。
一年后,我回家,一年未见的丈夫嘲讽地问:“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被拐卖到哪个音讯不通的老农村去了呢。”我提出分手,他看了看我,又再看看我,后来没说什么,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我知道我触动了他的一定是我活出来的无形的精神,这精神让我冲破了那场曾束住我心神的马戏表演般热闹的婚礼,也让我走出了自己划就的怯懦之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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